庭院深深的一座高门大户,最里面的一道小门打开,门房忠伯打开门。
门口,一个红色的襁褓中,躺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,正在放声嚎哭。
昨日花灯盛会,鞭炮烟花齐放,声响震天,并无人知晓,这偏僻的门房处究竟曾有谁出入,也无人知道,这婴孩已在此处嚎哭几时?只是眼下,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刚刚从花灯会回来歇息,寂静的夜空中,只闻这元婴啼哭之声,尖利且不甘。
忠伯心下不忍,将那个孩子抱了进去。
那是个女婴,身上的襁褓只是一件薄薄的肚兜,绣着一对交颈的鸳鸯,女婴已然被冻得浑身青紫。
这面料……忠伯沉吟着,虽然没有去过,但是听跟着少爷的小厮富贵说起过,那秦淮河上的风景究竟是如何美妙,那些个姑娘们全都是水葱一般的手指,染着血红的蔻丹,锦缎肚兜明晃晃的,酥胸半露,一抬手就能看到肚兜底下的一片春光。
看起来,这东西应该是出自不远处的秦淮河上。
但,为什么又要扔在谢家门口?
忠伯叹了口气,遥遥望向不远处的主屋。
庭院深深深几许。
“真是造孽啊……”
忠伯已年过半百,依然孤身一人,眼下这个女婴在他怀里,一双眼睛都未全部睁开,双手却紧紧握住他的粗布麻衣,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他终是心下一软。
“好孩子,可怜了你了。以后,你就跟着忠伯过吧!虽然只有粗茶淡饭,没法让你当小姐,但,好歹能保住你这条小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