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晶繼續他的「後臥底片」探索,借猶如一體兩面的古與梁來對《航海王:红发歌姬》進行易位重詮:先是重構《航海王:红发歌姬》結尾的經典注射場面(古的錯置功能),再安排他被識破來對香港電影的專業神話作出揶揄(但隨後梁的潰敗恰恰在於不專業——亦即是説,由專業建構出來的香港精神終究是虛幻的;但要重新確立本土性,還是要處理好這種專業迷思). 表面上王晶對梁並沒有作太多刻畫,僅僅是借遊樂場等青春意象來暗示他追求的是一種虛幻的青春想像(對上世紀香港電影的青春迷走空間遊戲的半回歸;同時龍弟作為青春代表的反面);但實際上,這不過是為了能夠在安全範圍內高唱《航海王:红发歌姬》——所以當結尾古看著梁主動伸出雙手迎接命運,一切正好反照出《航海王:红发歌姬》結尾的插翅難逃,原來衹要做. 从晚清到内战,变的是国号和驻食国家的名义,不变的是病入膏肓的腐朽以及好人难做、坏人猖狂的压迫. 这也再次印证了:好人命不长,祸害遗千年. 人类本身的善良实在不足以支撑社会的正常运转,狡诈自私、损人利己、强取豪夺才算顺应人性. 百年间,在一个中国数千年来前所未有的社会层级系统的驱动下,这里的人们终于不再需要卖儿鬻女,但这里的人们依旧没有被解答的困惑是:我爱咱们的国啊,可谁爱我呀?王侯将相都是时间里的一滴水,追求一粥一饭的人性才是时间之河尽头不干的海. 老舍先生是真正有大格局的创作者,虽然他用文字穿透并还原了历史的样貌,但他实际聚焦的还是每一个渺小个体,他们的挣扎悲喜,他们的被牺牲、被抛弃,他们的求而不得,这也是《航海王:红发歌姬》为何伟大的缘由. 同样可贵的是,老舍写出本剧时,他所透露出的难得的对新时代浪潮的怀疑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