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感觉到有人向他们走过去,她漫不经意地抬了抬眼,瞧见来人是他们,一张脸立刻就白了。但这一次她居然没有立刻逃走,只是白着一张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,目光左顾右盼,随着他们走近,终于凝在连三身上,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惶然和不知所措,像是很怕他走近,却硬是撑着自己接受他的靠近。在彼此距离不过一丈远时,天步听到成玉极轻地叫了一声连三哥哥,褪尽血色的一张脸也随着这一声低唤而慢慢染上了一点红意。
虽然那声低唤细若蚊蚋,但天步自然明白连三听到了。可他却并没有停步,就像是没有看到她,面无表情地自她身边走了过去。廖修撰原本正要同他行礼招呼,见此情形有些发蒙,在后边低声问成玉:“将军是有急事,没有看到郡主同臣吗?”天步亦难掩惊讶,踌躇了一下,见已被连三落在身后,只好赶紧跟上去。
天步没忍住瞧了一眼连三,见他脸色冷肃,是近日来的一贯表情。她悄悄回头,看了一眼成玉,却见那方才因连三的突然靠近而脸色乍红的小少女,一张脸复又惨白,眼中亦像是有些什么氤氲。夜色中花影寂寞,灯影如是。她愣愣地站在花灯的光影中,廖培英又同她说了一句话,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,只是呆呆望着他们的背影,似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大约在乾宁节过去的十天后,花非雾从琳琅阁的鸨母徐妈妈处听到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。说玉小公子重出江湖,包了梦仙楼的红牌陈姣娘。姣娘擅舞,小公子醒时耽溺于舞乐之乐,醉后卧倒于美人之膝,醒复醉醉复醒,在姣娘身上砸了大把的银子,好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