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医院向来都是寂静无声的,空旷的走廊里偶有痛苦的咳嗽声和虚弱的呻吟声响起,但大体上是安宁的。C小姐的高跟鞋打破了此刻的平静,她婀娜的行姿,不像这里的医生,反而像T台走秀的模特,为阴郁惨淡的环境带来一阵明媚的春光。白大褂在她的两腿外侧飘荡,留下一缕荆芥的香味,飘进B先生的鼻子。这让他觉得奇怪,但说不出是哪儿不对。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向着尽头走去,心跳声伴着脚步声间或响起。路是很长很长的,行走的时间也是很长很长的。更奇怪的是,他没听到婴儿的啼哭,唯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鸮鸟的怪叫。
那绿眼睛的女子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脚步,涂了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抓挠了一下门锁。B先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,两位黑衣人留在门口。育婴室里面,一位眼角生着鱼尾纹的中年护工正坐在一个保温箱旁边看报纸,从他的视角看去,面对门口的那一版面报道了近期各大医院发生的婴儿失踪案件。
C小姐礼貌地请那护工出去,回过头来冲着B先生招了招手。“过来看看你的孩子。”她说。B先生犹豫了一下。“这是你们的血脉。”她又说,“它是你的妻子留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