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失望地微微撅了撅嘴,又耸了耸肩。今天是她的生日,他实在应该陪陪她。那些愚蠢的国事有什么要紧的?要不,他就是上那阴郁的小教堂去了?那里长年点着蜡烛,却从来都不让她进去,他真是太傻了。你瞧太阳照得多好,每个人又是多么高兴啊!而且假斗牛戏的号角已经吹响了,他要看不到了,更可惜的是还有傀儡戏和别的奇妙活动。她的叔叔和宗教法庭庭长倒是更近人情。他们出来走到阳台上向她道喜。于是,她把美丽的脑袋往后一仰,拉着唐·彼德洛的手,慢慢地走下台阶,朝着园子尽头一个用紫绸搭成的长帐篷走去,别的孩子则规规矩矩地依次跟在她身后:谁的姓名最长,谁就走到最前面。
一队装扮成斗牛士模样的贵族男孩们走出来迎接他。年轻的新地伯爵是位非常漂亮的十四岁的男孩,他以西班牙贵族世家所具有的优雅举止向她脱帽致敬,并庄重地引导她走到场内高台上一张镶金的小象牙椅子前面。女孩们围成一个圈子坐下,一边摇动着大扇子,一边低声交谈着。唐·彼德洛和宗教法庭庭长笑着站在入口处。公爵夫人瘦瘦的,戴着一圈黄色的绉领,平时神色严厉,人们都叫她“侍从女官长”,今天就连她的脾气也显得不那么坏了。她那满是皱纹的脸抽搐了一下,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嘴唇颤动着,像是掠过了一丝冷淡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