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方面,只有他们的热诚胜过他们的成就。在他们心目中,关心公共事务与研究哲学两件事是人与野兽的分别,希腊人与异族的分别。只要读一遍柏拉图的《西阿哲尼斯》和《普罗塔哥拉斯》,就可看到一些年纪轻轻的人以如何持久的热情,通过艰难的辩证法追求抽象的观念。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对辩证法本身的爱好;他们不因为长途迂回而感到厌烦;他们喜欢行猎不亚于行猎的收获,喜欢旅途不亚于喜欢到达目的地。在希腊人身上,穷根究底的推理家成分超过玄学家和博学家的成分。他喜欢作细微的区别,巧妙的分析,要求精益求精,最高兴织蜘蛛网那样的工作。他这方面手段之巧无与伦比,尽管这个太复杂太纤巧的网对实际与理论没有用处,他也毫不介意;只要看到绝细的丝能织成对称的,细微莫辨的网眼,他就满足。在这里,民族的缺点也表现出民族的天才。希腊是无事生非的强辩家,雄辩学教师和诡辩家的发源地。我们在别处从未见过一群有声望的优秀人物,象哥尔基阿斯,普鲁塔哥拉斯,波吕斯等等〔以上均诡辩派学者,诡辩派亦可译作哲人学派〕,能把以曲为直,对一个荒谬绝伦的命题振振有辞加以肯定的艺术,传授得如此成功,如此光彩。赞美瘟疫,热病,臭虫,赞美波利非玛斯和瑟赛提斯的;就是希腊的雄辩学教师,某一个希腊哲学家还说哲人在法拉利斯的铜牛中快乐无比呢。有些象卡尼阿提兹那样的学派〔新学院派〕同时站在正反两面作辩护,有些象亚纳西台谟斯那样的学派〔怀疑派〕,认为没有一个命题比反命题更真实了。〔就是说最接近真理的说法是反面的说法〕;在古代传给我们的遗产中,似是而非的和怪僻的议论比任何时代为多。他们的机智要不在谬误方面和真理方面齐头並进,就会觉得英雄无用武之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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