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敬棠从未见过这种阵仗,已经满身冷汗。
屠振邦老目一敛,带了鄙夷和不屑,与恐慌的冯敬棠对视:“冯总,你们讲契约精神,讲程序正义。我们洪安,也讲一个'义'字,铲除奸细,责无旁贷。今日是叶世文反骨,想一人食两家。你的,他要;我的,他也要。”
画面被转接到一个片段里。
冯世雄开口说话,秦仁青也开口说话——是跑马地包厢。
冯敬棠脸色比夜晚冰凉。向来聪明,他怎会不知这是叶世文打算拿来威胁父兄的证据。原来从一开始,他要的是整个冯家,而不是做冯敬棠的儿子。
叶世文稍稍往后,腰脊触及铁椅靠背,金属配件的冷,用体温捂不热。环顾四周各人站位,他在忖度: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?
画面消失了。又传来叶世文与徐智强商议的声音。一句接一句,如何摧毁冯世雄,如何嘲讽曾慧云,如何利用秦仁青,如何敷衍屠振邦,过分清晰。车上那只tweety,毛茸茸,黄澄澄,无辜神情是世间最恶毒的行凶工具。
与程真不相伯仲。
叶世文在看见那个窃听器的时候就料到了。但真的亲耳所闻,心里竟会痛得魂飞魄散,像溺毙在水里,狠狠死过一回。他真的可以奉送一切,幻想余生争吵到老,吻她半辈子,未尝不是一桩佳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