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河说:“做得对,应该表扬!他上大学那三年,据说中国被打成现行‘反革命’的人更多了。”松山说:“要说现在咱们对这家伙可以放心了,那也还是早点儿。什么时候他不写了,咱们才能彻底放心。”玉刚说:“现在中国没有‘反革命’罪了。而且,我看这家伙的思想也不像当年那么‘反动’了……”
大家就都笑了。徐彦待大家笑过,也看着我说:“别深沉了,讲讲吧!”我问:“讲什么啊?”他说:“讲国家呗。你当年最爱讲国家大事的呀!”我想了想,这么说了一番话:“中国现在问题很多,有些社会矛盾又突出又尖锐。可即使这样,我也还是觉得,倒退回去肯定不是出路。我们要告诉我们的儿女,从前的中国,与现在的中国相比,是一个无望的国家和一个大有希望的国家的区别……”
玉刚乐了:“都听到了吧?不但不‘反动’了,还特革命了呢!”志松接着不客气地说:“你小子打住!当你是谁呀?大领导呀?在对我们做报告呀?不许装模作样了,喝酒喝酒!”于是除了树起,都擎起杯来一饮而尽。我也是。大家刚放下杯,树起又说:“但这家伙刚才的话,我完全同意。”云河问:“咱们刚才反对了吗?”松山他们几个就摇头。志松一一往大家的杯里斟满酒,站起来,朗声道:“本人提议……”我抢着说:“为情义干杯!”志松说:“错。我要说的是为中国的大有希望!咱们晚年的幸福指数还指望一点呢,过会儿再为情义干杯!”于是都站了起来,都一饮而尽。连树起,也将杯里的茶水喝光了。都老了的我的亲爱的几位中学同学,那时记得一个个写着倦意的脸上,呈现着难掩的期盼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