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想，一边心不在焉地搓揉着酸痛的肩膀，忽然看到前方站着的熟悉的人。
穿着笔挺的西装的中年人，跟方南元说：“我爸爸恢复得还好，但是……脑子不太好使了，你看他都不说话，就算痛也不会跟我们说。”
轮椅上坐着一个清瘦的老伯，低着头，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衣服下摆，双手不停地摆弄着。
刘波认识他们，这个老伯是方南元的病人，曾经因为重症肺炎在ICU治疗，鼻胃管、气管插管、CRRT，痛苦难捱的治疗都让这个家庭面临放弃的边缘，好在他们团队所有人都在努力坚持，两个月后老伯出院回家过年了。
“他现在脑子不好不认人，说话说不清楚，脾气更顽固了，还有高血压、糖尿病，每天都要吃药，我妈身体也不好，我现在有两个老人要照顾……”中年人苦水一股脑地倒出来，滔滔不绝，“方医生，我是不想把我爸送去养老院，我知道养老院都不行，让他孤零零地待那边我也不放心……”
他边说方南元边点着头，老伯依然面无表情，摆弄着衣服。
“唉，你不要去弄了。”忽然中年人拍了一下老伯颤抖着的手，“拉链坏了，别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