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容色平和地对栾平招了招手。“你来看。”
她将已经收尾的一局好棋抬袖扫落,又重新从棋篓中拈起一枚白子和一枚黑子。白子和黑子的周围,又被巧妙地布置了数枚不远不近的屏障。
“这一盘特别的棋,容不得两枚出身一样的棋子。国师的起势源自当年宰相一门权势熏天。他取代了裴绍之,将其留下的党羽赶尽杀绝,又由此衍生出新的派系。枝繁叶茂的同时,也继承了前车之鉴的所有弊端。对他和皇上而言,一旦失去了共同的敌人,所有联手都变成一句空谈。”
她将一枚黑子剔除,又另换上一枚。
“皇上已经除去怀南王,朝中再无同辈宗室子弟足以撼动皇权。北疆的铁骑远去,原本乌孙国的联姻是如虎添翼之举,但是可惜……这枚棋子最终却落入了新封亲王的怀中。公主易嫁,大渊失去和亲皇后,使渊靖之盟形同虚设。本来强有力的支持,变成了强有力的威胁。皇上只能咽下这口气,亡羊补牢,尽力控制这棵树的长势,以免旁枝晚出,再生祸端。但这举动,恰恰是造成亲王叛国的根本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