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想买木秀去做童养媳?”,李氏心惊,和婆阿妈(婆婆)说道:“不能让孩子遭那个罪呀!再说木秀才刚十岁,身子又单薄,做人家童养媳只怕也受不了啊!”
“哎,那有什么法子?你公阿爹去地里看过,今年的收成只怕又不好。现在,家中只余些干菜与南瓜,就算大人勒紧肚皮,几个小的也怕挨不过这个冬天……王阿婆说,愿将木秀送去的话,那山户当即将米粮、山货送过来,这个冬天过得去……就算木秀做童养媳辛苦,总好过一家人饿死啊……”传裕妈忍不住掉泪,沉重的悲哀滚落。
传裕爹在隔厢,不断咳嗽喘息着,似乎要把衰弱的生命咳断。李氏听了心里难过,可转头看木秀背了三岁的小花,正用摘来的桑叶细心喂着两只篾盘里的秋蚕,总不忍心答应下来。
一场秋雨一场寒。戚科夫傍晚从私塾里放学,一路抱紧书包,跑回家中。可他的雨伞太破了,将身上那件父亲旧衫改做的衣裳淋得半边湿透,人发抖,衣裳也瑟缩着。进了屋,就到灶台边烘衣、取暖。
李氏在火光中,见单薄的湿衣裳紧紧贴在孩子瘦弱的身体上,再看戚科夫两颊深陷、面色青白,忍不住心疼,想给孩子做点姜汤驱寒,可伸手摸去,仅有的几块生姜,也早已吃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