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明的代价……”唐怀瑟紧抿着嘴唇,转过身,“好,好,我走,我走。你知道吗?道德不该政治化,将道德视为国家意志是一种根本的错误。也许,真正的自由是自我放逐。”他笑了起来,用礼貌微笑掩藏心中痛苦。
他找到自己的高仿大提琴,浑然不顾身后VM的喊叫,失魂落魄地走向出口。有那么一刻,他自怨自艾,觉得自己可笑极了,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容许像他这样幼稚的理想主义者胡思乱想,然而,那些追逐利益的人却被允许胡作非为。他注定是庸庸碌碌的失败者,可这世上还会有失败者的容身之地吗?
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世界,美德与生存本能并行不悖,但在这个世界,狂热的拜金主义和极端的权力欲望已经吞噬了绝大部分灵魂的人性。何为因?何为果?我们是一切之源,还是不可避免之恶?
唐怀瑟找了一辆地形车,上到火星地表。
离开里世界时,他瞥见了石像的脸庞,那一幕至今仍残留在他的脑海中。那些高大而伟岸的神像,就如红色沙丘中的嶙峋怪石一般。
寒风在荒芜的旷野中呜呜咽咽,不远处,几只变异的火星豺狼正躲在沙石后头偷偷观察着他。其中一只仰天长啸,悠长而凄凉的嗥叫在风中破碎,化作断断续续的哀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