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在威克菲尔先生的那座老宅子里,却有这样一种作用:只要我腋下夹着书,往那座宅子的门上一敲,我感到我的不安就会渐渐消失。当我往自己那间空气流通的老式房间走去时,楼梯上那片肃穆的阴影,好像会把我的疑虑和恐惧覆罩住,使往日的旧事变得朦胧。我坐在房间里,用心地伏案苦读,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(我们三点钟就放学回家了)才下楼去。我心里充满希望,认为自己还能成为一个过得去的学生。
爱格妮斯在客厅里等她父亲,当时他被人绊住在事务所里了。她愉快地对我微笑相迎,问我是否喜欢那所学校。我告诉她,我希望会非常喜欢这所学校,只是一开始我感到有点生疏。
“你从没上过学校,”我说,“是不是?”
“哦,上过!我天天都上学。”
“啊!你是说在这儿,在你自己家里上学吧?”
“爸爸就是不让我去别的地方,”她微笑着摇摇头回答说,“他的管家自然得在他家里待着,这你知道。”
“我敢说,他一定非常爱你。”
她点点头,表示“是的”,接着便跑到门口,听听她父亲来了没有,以便她好到楼梯上去接他。可是他没有来,于是她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。
“我刚一生下来,妈妈就去世了,”她平静地说,“我只见过她的画,就是楼下的那幅。我昨天见你尽朝那幅画像看。你想到那是谁的画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