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你不欢迎我,也犯不着……”
“毛猴的所有家人,都死在那儿。”
秦煜话音一落,程央安静了下来,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毛猴一家四口,除了他之外都死在那儿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没有悲痛,只剩下一种肃穆,泡在淅淅沥沥的雨里,像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从身后扼住了喉咙,让人无法喘息。
“救下他的时候他才十三岁,他疯了一样用手从泥堆里挖出了家人的尸体。本来可以送他去福利院或者其他远房亲戚家寄养,可他哪儿也不肯去,守着这片山,整整六年了。”
“他……”
“他比一般人更敏感,你给他点好他就能开心很久,但如果你让他习惯了这种好,一旦有一天没有了,无异于一种谋杀。”
雨势渐大,树叶被砸得哗哗作响,秦煜的话止在了一个“杀”字上,剩下的寂静却延长了背后令人心疼的设想。
“年纪轻轻的,无缘无故谁待得下去。”秦煜弯腰,捡起了一根柴火。
程央知道,这次谈话结束了。
“那你呢?为了什么?”她在他房间的日历上看到过标记着“回家”的字样,她想不通,多嘴问了一句。
“你管不着。”他又捡了一根。
程央知道他性子冷,但就冲他背着毛猴提点自己这些事的细心,她认为他是个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