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崇沉沉地看着她,审视的意味更重了。
书房里,静得落针可闻,气氛陡然压抑,沉沉地,压得人心悸。
沈青黎却始终沉静如水。
“这仅仅只是个开始,一无所有算不得什么绝路,被践踏,被踩进泥泞,才是绝望的开始,在承受不住的时候,给他一点希望,让他以为能失而复得,满心期望的时候,再踩进更深的深渊里。”
她笑了:“这比杀人害命,有意思多了。”
这些说辞,是在计划执行之初,就已经想好的。
沈崇说道:“倒是个心狠的。”
这话一出,沈青黎就知道,沈崇打消了对她的猜疑。
她提起茶壶,给沈崇倒了一盏热茶:“事已至此,父亲要多保重身体,大哥在天之灵,也不想看到您为他神伤。”
沈崇看着碧透的茶水,想着往日里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,沉声道:“这事,你怎么看?”
“大哥向来洁身自好,为何会去春风楼?”
“鸾儿得知春风楼的那个娼妓怀了昭王的血脉,羽哥儿去春风楼处置。”
沈青黎顿了顿,道:“父亲有时间多费心教一教二妹妹吧。”
沈崇抬眼看她。
沈青黎继续道:“云霓出身贱籍,别说昭王是皇子,就是一般世家,都不允许抬青楼妓子进门,为了昭王的脸面,哪怕云霓真的怀有身孕,容贵妃和容家也不会允许她生下来,即便生下来,也是去母留子,二妹妹是正妃,一个娼妓之子,还不是任由二妹妹这个嫡母拿捏吗?如此浅显之事,二妹妹看不透也便罢了,为何不去找母亲?后宅之事,母亲更有数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