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,地方上空前的繁荣富庶,也使得优美如画的形象表现和刺激感官的娱乐成为风气;象同时代的英国一样,暗中正在酝酿新教运动,表面上却披着文艺复兴的奢华的外衣。一五二○年查理五世进盎凡尔斯的时候,丢勒看到四百座二层楼的凯旋门,长达十三公尺,全用图画装饰,上面还有寓意的活动表现。担任表演的都是有身分的布尔乔亚的少女,只披一条轻纱。据那位老成的德国艺术家说。”几乎是裸体的。”――“我难得看到这样美的女孩子;我看得十分仔细,甚至有与点儿唐突,因为我是画家。”修辞学会主办的赛会也华丽之极;城市之间,学会之间,互相比赛场面的奢侈,寓意的新奇。一五六二年,十四个学会应盎凡尔斯制帆业邀请,派庆祝大队去参加比赛。得奖的是布鲁塞尔的“玛丽的花圈学会”。据梵·梅德兰的记载:“他们有三百四十个人骑着马,一律穿着暗红的丝绒和绸缎,披着波兰式银线镶边的长披风,戴着古式的大红军帽;短褂,羽毛和靴子是白的,银线绞成的腰带中间很别致的夹着红黄蓝白各种颜色。他们带来七辆古式车子,载着各色人物。另外有七十八辆普通车子点着火把,盖着白镶边的红呢。所有的车夫都穿着大红外套,车上有人扮演古代的奇闻轶事,暗示人们应当怎样友好的相会,友好的分离。”玛利纳城的比奥纳学会派来的队伍,规模也差不多:三百二十个人骑着马,衣料是铺金的淡红麻纱,七辆古式车子扮演各种故事,十六辆漆有纹章的车上点着各种火把。此外还有十二个游行大队;游行完毕还有喜剧,哑剧,烟火,宴会。“太平的年月,别的城市也举行不少与此相仿的庆祝会……”――梵·梅德兰写道:“我认为应当把这一次的赛会记下来,让后世看到这些地方这个时候的团结与繁荣。”――腓利普二世离开以后〔一五五九〕,“法兰德斯好象不是只有一个宫廷,而是有一百五十个。”诸侯贵族都穷奢极侈,广招宾客,宴会无虚日,挥金如粪土:有一回,奥朗治亲王为了节省开支,一次就歇掉二十八个领班厨子。贵族家里挤满侍从,绅士,穿漂亮号衣的人。文艺复兴期的过剩的精力,漫无限制的发泄,变成穷奢极欲,同伊丽沙白时代的英国一样,只看见锦绣的衣衫,马队的游行,各种的玩艺,精致的吃喝。在圣·马丁的宴会上,勃勒特洛特伯爵:〔十五――十六世纪时荷兰贵族〕狂饮无度,差点儿醉死;苇茵伯爵的兄弟,因为大喜欢玛尔伏阿齐葡萄酒,竟死在饭桌上。――人生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舒服,如此美好的。和上一世纪〔十五世纪〕梅提契治下的佛罗伦萨一样,悲壮的生活告终了,精神松懈了,流血的起义,城市之间行会之间你死我活的内战停止了:只有一五三六年根特有过暴动,不曾大流血就平下去了,这是最后的,微弱的震动,绝对不能和十五世纪那些惊天动地的起义相比。奥地利的玛葛丽德,匈牙利的玛丽,巴尔未的玛葛丽德,这三个代理女总督都浪得人心:查理五世是一个本地出身的君主,能说法兰德斯话,自称为根特人,订立条约保护当地的工商业。他尽量扶植法兰德斯的贸易;而法兰德斯出的贡赋也几乎占到他收入的半数;在他一大堆领地中,法兰德斯是一条最肥的乳牛,尽可以予取予求。――可见精神开始解放的时候,周围的气候也变得温和了。这是长发新芽的两个必要条件,而所谓新芽,就在修辞学会的赛会中冒出头来:那些古典的表演很象佛罗伦萨的狂欢节,和勃艮第公爵宴会上古古怪怪的花样完全不同。琪契阿提尼说,盎凡尔斯的紫罗兰学会,橄榄树学会,思想学会,“公开表演喜剧,悲剧和其他的故事,仿照希腊和罗马的款式。”
相关影视:印度泥人杀人电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