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电话铃响了。谢晋提醒:“找你的。”我去接。是于儒伯。他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的车就停在你们旅馆门口……”
我就出去上了于儒伯的车。他驾车,我坐在他旁边。问好之外,且说些淡话。他开车太快,拐弯太猛,而且,妈呀,怎么要跑那么远?什么鬼咖啡馆,非去那儿吗?
终于到了。是一间很雅致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朴素的酒吧。显然于儒伯是那里的常客,柜台里外的服务人员都跟他亲热地打招呼。于儒伯把我引到一个车厢座,哎呀,那里怎么另有两位法国人?于儒伯给我介绍,人家也就礼貌地跟我握手。我只听清其中一位是一家什么报纸的编辑。另一位没听清是什么身份。我是否该再追问一下呢?心里这么想,却也没追问。于儒伯给我推荐了一种淡味的鸡尾酒。后来又要了些小点心。他谈兴很浓。他向我问到一些人,记得问到巴金,问到王蒙,问到毕朔望(当时是中国作家协会外联部主任)……我心上的弦绷得很紧,随时打算回答他那重要的一问:“是的,时佩璞是我们北京市文联的专业作家之一,他是位剧作家,写过一部剧本叫《苗青娘》……”但是,直到后来我说实在很疲惫,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赶飞机了,他乐呵呵地送我回到旅馆门口,跟我挥手告别,祝我一路顺风,又说北京再见,也并没有一句话涉及到时佩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