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卫东平猛然明白了什么,他指着弟弟,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我懂了,我懂了,我知道你画梧桐叶子干什么了。”
他起身出门,不大工夫拣回来一张巴掌大小的梧桐叶。他抱歉地说,天凉了,树叶都有点黄了,不过没关系,只是照着描个轮廓,反正要涂上绿颜色的。
弟弟摊开了纸,卫东平帮他把树叶按好在纸中间,弟弟用铅笔沿着叶边勾出轮廓,卫东平看着他往纸上涂颜色。弟弟先涂了一遍,效果不好,绿得傻傻的,怎么也不像一片树叶,而像死气沉沉的绿巴掌。卫东平对着实物研究了一下,接过颜色笔,重新涂,在浅的颜色上勾出了深的茎络,还有锯齿形的边缘,甚至还在叶柄的部位上大胆地用了一点褐黄。这样一来,深浅层次出来了,画面有了一点立体感,勉强出来了树叶的意思。
弟弟很满意。他告诉卫东平说,如果当图画作业交上去,老师最起码要打“90”分。
那一天深夜舒一眉下班回家,打开她房间的灯,看见了窗破璃上那一片碧绿碧绿的树叶。微黄的灯光把叶片照得毛茸茸的,图画在玻璃上仿佛活过来了,有了体温,有了呼吸,有了灵魂,在对她说话和微笑。